嘿,书友们,这古言新作简直让我欲罢不能!翻开第一页就仿佛穿越千年,古韵悠长,情节跌宕起伏,让人一秒入戏。角色们个个鲜活,爱恨情仇交织得恰到好处,看得我时而泪目,时而拍案叫绝。夜深人静时,它还让我辗转反侧,满脑子都是那精彩绝伦的故事。相信我,错过它,你真的会后悔到拍大腿!
《嫁痞夫》 作者:江心一羽
第一章梦里见
大魏建彰十一年
这一年入了秋,一拨秋雨一拨凉,蜀中天气终是凉快了下来。
卧龙镇外五里方家堡中,南面的秋实院中,有一座人工开凿的小湖,那水上头建了偌大的院子,正门的牌匾上头提了三个字“临波阑”。
小小的方素素便住在这处,这日睡罢午觉,自梦里醒来,小脸儿红扑扑的还未曾回过神来,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呆愣愣自窗户处,瞧着外头水波滟滟倒映在房檐上的光影,风儿吹过水面,那上头的光影变化万千,波光闪动间没有一个重样的,待要仔细看时却已是又变了一个模样。
方素素素午睡醒来神智未清,瞧着那处却是有些痴了,
“梦里的是真么?”
外头奶娘王妈妈进来瞧见她这样儿便笑着过来,
“九小姐,可是醒了……”
说着伸手摸她的额头和脖颈,前头几日天气热,九小姐又爱出汗,便是扇的再凉一觉也是一头的汗,小孩儿都是虚火又不敢在屋子里放太多冷,怕寒气入了体,这样倒害得九小姐汗出多了,那脖子上都生了痱子出来,又痒又痛让她生受了些罪。
方素素素瞧见了人来,又听奶娘说了话,那迷蒙的眼神儿终是回复了清明,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王妈妈道,
“妈妈,我又做梦了,梦见我成了一位女将军上阵杀敌……”
王妈妈听着却是苦笑道,
“我的好小姐……可莫要说了……”
却是来不及了,外头有人听到了气道,
“姑娘家家的,整日里喊打喊杀成什么样子……”
说话间外头一名妇人撩竹帘迈过门槛走了进来,这妇人生的娇小温婉,肤白如瓷,墨黑的头发挽在脑后斜插了三根白玉钗子,最下头一根单凤钗口中垂了一串细小的珠子下来,在头上摇摇晃晃凭空多了几分俏丽。
“娘!”
方素素素瞧见那妇人欢喜的自床上翻身坐了起来,伸了手便要柳氏抱,王妈妈忙伸手抱了她起来哄道,
“好小姐,可莫要夫人抱,如今你那小弟弟还在夫人肚子里,仔细伤着他!”
方素素素听了乖巧的点了点头,自家穿了鞋下地,披散着头发咧着嘴过去牵柳氏的手,
“娘……”
又伸手在柳氏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面摸了摸算做了跟小弟弟打了招呼,
“娘……今儿小弟弟乖么?”
柳氏瞧着大女儿娇憨憨的样儿,心里疼她嘴上却是嗔道,
“你如今也是五岁了,也应学着拿针弄线做些女儿家的事儿了,不可再成日里想往前头偷瞧小子们学武,舞枪弄棍是小子们的事儿,女儿家还是斯文秀气些好!”
都说是男女七岁不同席,方家又是这方圆几百里出了名的大户人家,家里的小姐可不能跟外头的野丫头一般,丫头小子混在一处做耍。
虽说方家是世代习武但方素素同一辈的姐姐们没有一个跟着学的,都是斯文端庄,娟秀稳重的,可不能到了自家女儿这里便成了舞枪弄棍,没有半点女儿家的娇柔样儿!
想到这处柳氏便抬头冲着奶娘王氏道,
“隔几日我就禀了六爷,送九小姐去族字里,她也应读书识字了!”
这也是六爷宠着孩子,前头五爷家的琳琳四岁都跟去了族学里,如今已是呆了两年了,更不用说大房、二房的小姐们都是早早送去学堂,一个个识文断字,出口成章,特别是大房的大姐儿妙妙,如今提笔能文做出的文章便是先生也说考秀才都紧够了!
都是方家的姑娘,自家的女儿那里能比别人差了去!
王氏听了也很欢喜忙去哄一脸不情愿的方素素素,
“九小姐,以后读书识字也要同姐姐们一样做大家的闺秀!”
方素素生在这方家堡,母亲柳氏便是卧龙镇上人,殷实的商户出身,自家父母宠爱请了女先生学琴棋书画,倒也是学的样样精通,人又生的小巧玲珑,肤白貌美天生一副怯弱惹人怜爱的样儿,平日里养在深闺,待长到十五岁也是如花般的样儿了。
柳茵茵在家中久静思动偶然去自家铺子里耍一耍,却是被这方家堡三房的六爷在镇上办事时一眼瞧中了,回到堡中禀明了自家父亲方崇山,方三老爷却是有些瞧不上柳氏出身商贾,身份有些低了,配自家儿子差了些便道,
“这女子出身却是稍低了些,你若是喜欢便接回来做个妾室好了,为父的至交好友袁成仕膝下有一位三小姐倒是与你年纪相配,娶了做正妻如何?”
方魁闻言却是摇头,他的性子少言寡语却是沉静稳重,是个主意极正之人,前头几年因年纪到了父母也张罗婚事,都被他摇头拒绝,皆是因不合心意,如今终是寻到了一个可心之人,自是不愿委屈了人家。
当下应道,
“父亲,孩儿乃是练武之人,于女色之上也应多有节制,孩儿有妻一位便足矣,这柳氏乃是儿子瞧中了的,不想再娶他人,还请父亲成全!”
方崇山闻言犹豫半晌终是点了头,他自己也是只得一妻一妾,却是因着早前正妻生二子方魁时伤了身子,才纳了一妾生下一儿一女,庶子在三岁上便因病去了。
他自觉命中应只有两子便再没有纳过女子进门,方魁这性子与自家倒有几分相似,心里认准了,再瞧旁人便不能入眼了。
思来想去还是顺了小儿子心意,他在心中暗道,
“这儿媳妇门第低些也是好事,江湖上世家女子多娇纵,娶回家来任性刁蛮徒惹事端,老六在小,上头还有哥哥嫂嫂,族中大事有几位妯娌们帮衬着,柳氏虽是小门小户只要循规蹈矩便也无妨的!”
当下便点头应下了这桩事儿,翌日派人去请了媒婆到卧龙镇上柳家说媒,柳家人得此消息倒如天上掉了金元宝下来一般,真是欢喜无限。
如今大魏已是建国一百二十九年,自太祖皇帝赵旭开国以来,一百多年间可谓是风调雨顺,国泰民安,又有大魏乃是马上得的天下,自上至下尚武之风浓郁,因而坊间多有武馆,乡间多有乡团,有的甚或一个村一乡,男妇老少都舞枪弄棍,勤练武艺。
不过这样一来便弄的大魏民风彪悍,乡里之中有那桀骜之辈,个个不服官府管教,乡邻之间不过一些口角便出动一村子人齐齐上阵,聚众打斗之事不在少数,打死打伤人之事也是时有发生,治下百姓不听教化,一有事儿便动刀动枪却是让官府十分头疼。
只是这下有民情上便有对策,到了文景十五年,先帝赵元绪上位便颁下召书,拨下银两,于大周各处多设文馆,教书育人导人温良向善,讲究以德服人,以理度人,不可妄动杀刀剑,万事以和为贵。
因而借着这个势头那朱程理学便大行其道起来,存天理灭人欲,君君臣臣、父父子子,却是要君权至上,百姓众生不得违背,此道是深得上位者之心,自是要大力推行,自此大魏文风盛行,朝堂之上文武相争,文人瞧不起武将粗鄙,武将却又瞧不上文人虚伪。
而那下头百姓自也要受教的,到了建彰初年,皇帝赵廉上位更是一面大力推崇朱程理学,一面又暗施手段打压民间武馆乡团,他初登大宝一心想效仿先祖文治武功,却是没有太祖太宗手段魄力,又嫌武臣桀骜,便重文抑武,一心拉拢文臣打压武将。
上头朝廷不许人学武只教人好文,弄得那白面的书生一个个四体不勤,五谷不分,只会捧着书摇头晃脑的乱呤。
不过任是朝廷如何打压,各行各业尤其以盐铁矿漕运等,劳力密集之业中,习武强身之人居多,久而久之便成帮成派,再有那自前朝有传下的各类宗门山派,势力交错缠纠却已是形成了这大魏江山之中一派繁华的江湖,隐隐之间已有与朝廷分廷抗礼之力了。
又有如今在位的皇帝身子骨孱弱,子嗣十分艰难,生下的太子爷也是常年卧床,以至得后族势大,渐渐动摇皇权,建彰十一年时的大魏却已有些根基摇动,下头江湖自也有一番波澜壮阔。
而这方家堡在蜀地之中便是那有名的江湖世家,说起来却是有些年头了,前头太祖皇帝禅位于太宗皇帝后,太宗皇帝也是励精图治领着一干子能臣干将,将太祖皇帝前头打下的十州,生生扩成了十五州,其中蛮州乃是因公主下嫁生子后自动归顺大魏,后头四州分别是沙州、泰州、惠州诛州。
这一帮子能臣干将之中却有一位方姓的将军,早年跟着太宗打江山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,后太宗论功行赏之时方家祖先却并未恋权,只将嫡长子留在了军中效力,自家带着其余家眷回归了老家蜀州,在卧龙镇外五里处建起了方家堡,在这处开馆收徒教文授武,教化一方百姓。
因而方家是分做了两支,一支在京城之中受了太宗封赏做了一个侯爷,另一支却是回到了原籍。
之后近百年时光,这方家堡便传到了如今的堡主方崇岳手中,方崇岳这一辈,嫡出乃是三兄弟,又有方崇岭、方崇山两个弟弟。
方氏三兄弟在江湖之中也算得德高望众,背靠着方家百年的声誉,自家也是端方德正,下头一干方家子弟能文能武,在江湖上行走亦是多有贤名。
方家堡在这卧龙镇附近威镇一方,这几十年来便是那宵小偷盗之事亦是少有发生,邻近乡里更是交口称赞,如今柳家人一听自家女儿竟被方家儿郎瞧上了,要娶了回去做正头的夫人,这可真正是喜从天降啊!
第二章想当年
俗话说穷文富武,家里没有点儿底子,儿郎怎敢习武?
尤其似方家这样的人家,累世积下的产业在这蜀州数不胜数,要不然也养不起那么多精壮的好男儿,一个个在外怒马鲜衣的行走!
别说是蜀州一地的姑娘便是外州的姑娘闻了方家堡之名,个个都巴望着能嫁入这大家高门之中呢!
这样的好姻缘也不知是前世辈子磕破了多少个脑袋才能换来的!
柳家人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,只是柳家姑娘茵茵心里却是又喜又愁,
她在闺中也常听那丫头、婆子们闲话,一个个都喜那白面的书生,俊俏的文人。
却不见谁喜欢那练武的粗人,这些人成日里舞枪弄剑,那拳头握起来比钵还大,即没有温柔小意,无那体贴关心,若是个性情暴躁的遇上夫妻二人吵个嘴,打个架,自家这小身板子还不够人一指头的。
更何况方家堡势大,这位方家六爷又是嫡出一系六位爷中最小的一位,想来定是自小娇生惯养,说一不二之人,虽说女子以夫为天,顺从为德,便毕竟也有那舌头不小心和牙磕碰的时候,说不得那一日夫君一个“不小心”,自家这小命儿便要难保!
想到这处柳茵茵便悄悄儿躲在闺房里哭,她这一哭便被丫头报给了夫人,柳家况氏夫人正欢喜这天上掉下来的乘龙快婿,却是没想到自家女儿这处倒似不乐意一般,当下忙忙过来相劝,
“我的傻闺女哟!这般打着灯笼也寻不到好的婚事,你哭个什么呀!”
柳茵茵见母亲相问忙把心里的顾虑向她倾诉,却是引得况氏哈哈大笑搂着她道,
“我的儿真是个憨的!你想想那方家堡的爷们儿要娶个什么样的女子没有?为何偏偏瞧上了你,自是他心悦我儿的,这世上男子任他是百练钢,只要遇上了心上那个人,自也能化做了绕指柔,想当年你那老子脾气便是个急的,与人说不上两句便吹胡子瞪眼,说不得就要挥拳相向,在这卧龙镇上可是出了名的泼皮,还不是让老娘收拾的服服帖帖,自成了亲便老老实实做小买卖,见人都要摆出一副笑模样,这才慢慢挣下了些家业,才有了你们姐妹们出来,这男人啊!天生便是皮子贱要女人调教调教才能好!”
柳茵茵听了却是摇头道,
“娘说的不对,先生说了男为阳,女为阴,男尊女卑人伦天理,女子怎……怎可凌驾于男子之上?”
况氏闻言瞪大了眼,拍着大腿后悔不迭,
“我的儿啊!你这是跟着那榆木脑袋学了些什么狗屁东西?早知晓你那女先生竟是教这些个贬低女子的朱程礼学,为娘当初就不应让你识字了!”
说罢狠狠呸了一声道,
“你娘我虽是不识字,却是听那戏文里说了,想当年太宗皇帝打天下时,贤德圣皇后林氏与他患难与共,情比金坚。林皇后是位能文能武的奇女子,前朝里太宗皇帝一言九鼎,后宫里却是林皇后一人当家作主,太宗皇帝终生不纳一嫔一妃,林皇后在他面前是说一不二,据说那洗脚水都是太宗皇帝给她端的,这样的女子这才是我们女人家的楷模,闺秀们当学的典范,跟着那女先生学什么狗屁不通的男尊女卑……”
这厢当着女儿的面把那女先生狠狠的骂了一通,却见女儿懵懂的眼神,似懂非懂的样儿,不由的叹气道,
“这夫妻相处之道,你以后慢慢琢磨,遇上不懂的便回来问娘,你老娘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……”
又想到自家女儿外表柔弱,内里却是有些犟性,生起气来只会憋在心里,以后若是真遇上了事儿,又不跟人讲,生生把自家憋出病来可如何是好?
当下叮嘱道,
“方家兄弟多,妯娌也多,世家亲族自也是人员复杂,你以后遇上的事儿定是不少的,幸好你是嫁入三房又是最小的,大事儿倒也论不到你头上,不过若是真有什么事儿切不可憋在心里,与你自家的男人好好说话,实在抗不住了便派人来寻老娘,我们家家势虽是比不起方家,但护着女儿的心却半分不比别人差的!”
况氏一番话说的柳茵茵心下感动,
“娘……”
伸手抱了自家亲娘却是泪如雨下,
“娘,女儿此去便不能侍奉在双亲膝下了,还望您与父亲好好保重身子!”
况氏见女儿流泪被她勾起了嫁女的不舍之心,心下难受面上却是骂道,
“滚滚滚!你们几个早早嫁出去才好,省得为娘我一天到晚为你们操心操肺,还没一个领情的!统统儿嫁了如意郎君滚蛋去!”
……
柳氏嫁入了方家,新婚之夜她才算是头一回见着了夫君,前头方魁在街上铺子里见了她倒是一见钟情,柳氏却是没有留心这方家堡的六爷,便是眼角儿挂着有人立街面上瞧她,知是外男自也不敢大刺刺的回过头去看,却是抬袖掩面快快躲进里头去了。
到了这一晚掀了盖头才算是真真切切瞧见了方魁。
方魁生得五官方正,虽称不上俊俏斯文便也是气质沉稳,并非那类性子急躁莽撞之人,这一夜下来可更是温柔体贴,怜爱异常,柳茵茵这才算是将心放了下来,方魁这类丈夫正是她心中所想之人,稳重可靠,虽言语不多但也体贴关怀,因而婚后渐渐便将一颗心放在了他身上。
两人婚后二年柳氏身怀有孕,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却是诞下了方家这一辈中的九小姐,柳氏初时一听是个女儿心下难免有些失望,如今世人重男轻女,方家又是习武世家自是喜欢儿郎的,她生了女儿倒怕惹公婆不喜。
婆婆孟氏十分喜欢这小孙女儿,公公方崇山方崇山听说儿媳妇生了一个女儿,更是乐得摸着胡子连连叫好,
“好!好!好!”
当下便亲自为小孙女儿挑了“素素”二字做名,满月也是亲自抱了方素素与亲朋好友见面。
柳氏见素素很得祖父喜爱,丈夫更是自有了女儿之后对她多有关怀,这才放下心来一心教养女儿,方魁十分喜爱长女,又关心妻子身体,生了素素之后便想法子刻意避子,待到素素四岁半时柳氏才又怀了身孕。
方素素相貌身姿随了母亲,娇小玲珑,五官面容却是揉和了父母相貌,生的端庄大气,眉目疏朗,不似柳氏那般柔弱堪怜,却多了几分大家小姐的大方明媚。
柳氏自是望着她能似自家一般温柔似水,娴静端庄,只可惜女儿这性子却是随了方家人,自襁褓之中便大大咧咧,见人就笑,自来熟的性子,又是天生的好体质,到了五岁间竟是一回也没有生过病。
素素还有天生的好力气。在她一岁时,前头二房的方勇比素素大了四岁过来瞧妹妹,被方素素一把抓了手指头紧紧捏了,竟是挣脱不开,痛急了不由放声大哭,两个奶娘在一旁又是哄又是拉才算是解了方勇的围。
素素如今五岁更是活泼调皮,奶娘王氏一个根本看不住她,另配了几个丫头每日跟着疯跑,这阵子也都有些吃不消了。
惹的祖父方崇山也常常抱着她叹道,
“这要是个小子,可真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啊!”
方家家传的刀法,以刚猛势威见长,内功更是浑厚绵长,再加上方素素这天生的好力气,若是个男儿身以后成就必是不可限量的,只可惜生成了女儿家,方家刀法虽说没有传男不传女之说,不过女儿家精贵,若是练武练的腰粗臂壮,还如何说得上人家?
方家三房方魁一辈只有一个姑娘名叫做方静,自小跟着几位兄长练武,长大成人之后虽不能说虎背雄腰但也比普通女子瞧着壮实不少,又因着性子活跃,时常跟着几位兄长在江湖上走动,小时还好些待到了说亲之时便犯了难。
似方静这样的女子若是放在乡间市井那是比比皆是,嫁个贩夫走卒便也不愁婚事。
只是落到了方家,来往结交都是江湖和官府上的世家高门,这些个人家娶妻虽不要颜色出众但也要个端庄大方,容貌较好。
只是方静长相随了方家人,相貌有些方正,姿色只算得中等,又有她性子耿直,脾气急躁,嫁入世家去那里能耐着性子与后宅妇人周旋,只怕说不上两句便要老拳伺候,以她那身功夫,多少正经的男儿汉都不是对手,更何况千娇百媚的女儿家?
但若是寻那普通人家,方家在江湖地位不低,却又不愿委屈了女儿,这样一来方静倒是成了高不成低不就,婚事有些难办起来!
女儿家的青春不过那么几年,方静的婚事一耽误便是几年,青春蹉跎而过,一转眼到了二十有二的年纪,又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。
一家子为她真是操心了不少,方家老太爷头前头几年仙逝,弥留之时还挂心这唯一的小孙女,叮嘱方崇山定要为她选一门好亲,又特意留了一笔丰厚的嫁妆银子给她。
方崇山也是忧心小女儿的婚事,想着在蜀州不好寻便索性去外地找了一找,这厢选来选去,倒还真选中了临州的郑家。
第三章手拿刀
郑家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些名气,在临州开了武馆,家中三子最小的儿子一直未成婚,小方静两岁,虽说论起家世来差方家一些,但他们倒是不嫌弃方静相貌普通,年纪偏大了些,因是江湖同道,家中女子也要习武跑江湖,倒也不拘着方静定要在闺阁之中,这一点却是顶顶重要的。
方崇山问过女儿意思,方静自家带了人跑了一趟临州,回来便点了头。
方崇山便备了丰厚的嫁妆将女儿嫁了过去,方静入了郑家与郑家三郎倒也是夫妻恩爱,琴瑟和谐。
只是方静也是命苦之人,嫁过去两年不曾生下一儿半女,丈夫便在一次与人争斗之中身亡。
方静是个性子刚烈的,得知噩耗当下便身着孝服骑了马,追了仇人千里之遥,历时一年将那仇人的首级带回来祭奠亡夫,只是她这么做虽是大仇得报反倒惹了婆家不喜。
因那仇家与郑家三郎本是口角之争,江湖汉子意气用事不过心口气咽不下,便拔刀相向将郑家三郎杀死,事出之后那一家便请了中间人居中调停,两家讲好以银子赔偿了事。
郑家家底有些薄,在临州开设武馆虽说往来达官贵人居多,但开销进贡之数也不少,左右家中有三个儿子,死了一个还有两个,又有位高权重的中间人从中说和,也想着拿了大笔银子,此事便罢休。
却不料郑三郎遗孀方氏不愿,亲手为夫君报仇,将那仇家斩了首级,如此一来反倒是得罪了中间人,又令得郑家没有银子进项反落下了个与仇家结怨更深之境,因而方氏在郑家的日子便不好过起来。
她那婆婆原就恨她无所出没有为儿子生下一儿半女,郑三郎又爱重妻子不愿纳妾以至身死无后,又有如今这桩事儿令得郑家得罪了人,家中人对上方氏整日里便没有了好脸色,妯娌对她也是十分不满。
方静那里是能受气的主儿,当下便写信给方崇山要回归娘家,又顾念夫妻情份不能替郑三郎尽孝,便自愿将嫁妆留下一半以奉养郑家二老。
方崇山本就心疼女儿,见郑三郎身死方静又无所出,本就有接女儿大归之意,如今接了她的信自是不舍得她受人欺负,便亲自去了临州与郑家人写下文书,了断了两家姻缘,接小女儿回蜀州。
自此方静便回归了娘家,住在方家堡一处偏僻的院落之中,领了几个丫头婆子过活。
方静有了这样的事儿,方魁几兄弟自来爱护这个最小的妹子,都纷纷自责当年不应让她跟着舞枪弄棍,倒弄得女儿家长成粗壮样儿不好婚嫁,待到年纪大了匆匆选了一个,却是个短命的,到如今害得自家妹子无儿无女要孤老终生!
方崇山倒是想再为女儿再择一良婿,只是方静经此一事却已是心灰意冷,向父亲言明,愿在方家终老一生,待年老时择一后辈为她披麻带孝送终,自家不菲的嫁妆便留于方家后人,却是再不愿出嫁了!
一来因着方静之事,二来方家刀法不适女子学习,三来如今礼教对女子打压日盛,因而到了方素素这一辈,方家的女子一个个都与那官家的闺秀一般,不会舞枪弄棍只会绣花、呤诗、弹琴、作画了!
因而柳茵茵虽知女儿天生的神力,是练武的好料子,却是那里肯让她走了方静的老路。
只是自家这女儿这一阵子也不知是被什么鬼祟迷了心,日日里都道做了梦,梦到了自家成了一位女将军,在马上所向披靡,杀敌致胜,口口声声嚷嚷着要学武练刀,却是把柳茵茵愁得不行,
“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……定是前头那一回去了小姑子院子惹出来的事儿!”
方素素这姑娘虽生的娇小,却是个身子健壮好动爱玩儿的,自能走能跑以来,这方家堡上上下下早已被她跑了个遍,前头一阵子也不知怎么寻到了方静那处去。
方静自大归之后,自觉是丧夫不详之人,便在方家堡一处偏僻的院落住着,平日里没有大事决不出门,只是家里几个兄长怕她太过憋闷,便有时让几位做嫂嫂的过去陪她说说话儿。
方家三房六位弟兄弟娶的媳妇,有常来往的江湖世家女子,也有那本乡里的官家出身,除了一个柳茵茵出生商贾,生的娇小玲珑性子也柔弱了些。
方静性子直来直往,素来瞧不上那礼教一套。偏偏柳茵茵却是个循规蹈矩,笃信礼教之人,因而这姑嫂之间便有些互瞧不上眼的样儿,一个小姑嫌嫂子矫揉造作,嫂子也又不喜小姑粗鲁不拘,全无女儿家的斯文端庄。
因而柳茵茵去方静的院子次数最少,却是没想到只前头带过自家女儿去了一回,方素素这丫头便记住了路,这一日趁着奶娘不备,小腿儿一倒腾穿房过院竟是自家寻到了方静那院子去。
方静这一日闲来无事正在院子里练功,她自小不擅女红,不通书画却是只爱这舞枪弄棍,若论起身手来只怕也不输几位兄长。这么些年来虽逢大变,她却是勤练不辍,无一日懈怠。
方静在这院子里站定,身上着了藏青色紧身衣裳,裤口、袖口牢牢扎紧,腰上一根大红的腰带,这厢右手一抖那九环厚背刀,
“当啷啷……”
一阵乱响,下头腿如老树盘根却是耍了起来,方静的方家刀法已是有了六七分火候,练起来近身三尺是劲风阵阵,一团团只见刀光闪,影绰绰瞧不清人面目,她在这青石板上辗转腾挪,上下翻滚,耍得是畅快凌厉。
小小的方素素此时正正到了院门口处,瞧见里头刀光闪动,身影矫健,自家姑姑那刀尖一挑一拨,却似挑到了她心尖儿上头,方素素只觉得眼前发花,头顶上有一个炸雷轰隆隆作响,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里炸开了,两耳一阵嗡嗡乱响……
方素素不由自主一屁股坐到了青石板的台阶上头,她现下还小,心里头一团乱麻却是说不出来感受,只觉的眼前这般情景似是十分熟悉,倒似在那处见过一般……
一恍惚自家好似又变成了那刀光之中的人,舞着沉重的大刀便如舞着一根绣花针般轻巧,再转脸人已是骑在了马上,前头全是狰狞凶恶的歹人,一刀劈过去立时有犹带余温的鲜血泼散到脸上……
按理说这样可怕的情景,是个小孩儿都要吓得尖叫,方素素呆呆坐在那处,只觉历历在目的俱是自家经过的,再瞧一遍并不害怕,心里半是新奇半是熟悉,那其中的滋味儿,别说是小孩儿便是换个大人来,也不知应从何说起!
她坐在那处瞧着自家姑姑将一套方家的刀法练完,方静收势吐气这才瞧见了小侄女,她这院子平时清静少有人来,又因着嫁人两载没有生育,见了自家这最小的侄女儿,便打心底里喜欢,丫头把帕子送上来给她擦汗,她一面擦一面招手叫侄女进来,
“小九儿,到姑姑这处来!”
方素素起身迈着小细腿儿蹬蹬蹬跑了过来,
“姑姑!”
一双眼只盯着她手上的大刀瞧,又伸了小手去摸刀背上那钢环儿,拨的叮当作响,方静见她喜欢便假意将那四五十斤重的钢刀往她手上放,
“小九儿若是喜欢便拿去玩儿!”
那钢刀是方静的随身兵刃,她带着它行走江湖,刀可是开了刃的!
一旁的丫头婆子瞧见都微微有些变色,九小姐还小那里拿得动,若是伤着了可如何是好!
方素素一听却是欢喜无限,有模有样的双手接过,方静一松手那刀便往下一沉,方静早知她定是拿不住的,手一翻便托在下头,防它掉下来砸到小侄女脚背。
却不料方素素却是嘻嘻笑着,托着那刀一转身竟是躲过了她的手,自家双手握住了刀柄,却是稳稳当当没有半分儿晃动。
方静瞧着眉头挑得老高,
“我听六哥说这丫头力大无比,便是大几岁的小子也比不过,竟是真有其事?”
她平日里少见这侄女,却是没见过方素素手指头掐人的本事。
方素素双手提刀,只觉掌心之中没来由的熟悉,倒仿似这刀原本就生在自家手掌上一般,小心肝儿又慌又乱,又惊又喜,却是双腿微分,腰直背挺,右手执刀左手扶刀背,刀尖向左上挑却是做了一个方家刀法的起手式。
方静瞧着一惊复又是一喜,
“好丫头,你爹教你练功了?”
自家也是五岁练的武,只是她那时人小力弱,这般重的刀端不动,使得是老太爷亲手刻的杨木刀,方素素摇了摇头,
“爹没教我呢!我瞧着姑姑使的!”
倒不是方魁不愿教,却是柳氏阻拦,不愿女儿练武练得手腿粗壮,跟方静一般寻不到好人家嫁。方魁心里正因为妹妹的事儿后悔,自不愿让女儿也踏上了姑姑的老路,便顺着爱妻的意思,没有教方素素功夫。
方静见侄女儿摇头,心下更是惊诧却是透着欢喜,瞧她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儿,倒比那外院的小子们都学的好,不由笑道,
“果然不愧是我们方家的女儿,天生就是练武的好料子!”
第四章横阻拦
她这厢赞叹着,方素素已是双手挥刀,横劈出去,却是这第二式名曰迎客式,是取试探敌手之意,方素素那架式也是十分的老练倒是做了千百次一般,只是她毕竟年纪小,单手出刀时便难免有些晃动了,
方静见她手上不稳忙上前来接过大刀,
“好了!小九儿还小,勉力施为莫伤了手,以后慢慢练便是!”
这样好的苗子,若是不练武却是可惜了!
方素素依依不舍将刀还给了方静,
“姑姑,我也想要刀!”
方静哈哈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,
“好九儿,姑姑这刀沉你使不动,不过姑姑小时却有一把刀是你太爷爷亲手所刻,倒是能转送给你!”
说罢弯腰抱了方素素进屋去,命丫头们打开箱笼一通翻找,果然寻到那把杨木刻成的小刀一把,一尺来长,三指来宽,下头手柄用指宽的布条细细的裹了一圈,乃是怕伤了用者的手。
这么些年过去,那柄上的红布条早已褪去了原来的颜色,刻刀之人也已仙去,方静拿在手里想起祖父在世时的音容笑貌,心中黯然,
想当年祖父对静儿何其宠爱,却是静儿我不争气给您老人家丢脸了!
“姑姑?”
方素素瞧着她静立在那处不言语,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儿不明所以的瞧着她,方静低头微微一笑,伸手捏了她一把嫩嫩的小脸,
“小丫头,这刀以后便是你的了!”
方素素接过来喜的咧嘴儿笑着不停,
“姑姑,真好!”
方静抱起她狠狠亲了一口小脸儿,
“臭丫头,有东西给就好,没东西给姑姑便不好了么?”
方素素嘻嘻笑着却是回亲了她一口道,
“姑姑好!有刀更好!”
这厢自方静怀里溜下了地,却是兴奋的奔到院子里舞起来,她年纪小虽是脑子里记时有练刀的情景闪过,不过能记住的实在少,前头倒是舞的有模有样,后头便乱了!
方静在一旁瞧着,觉着她能记得一招半式便不错了,自是对侄女半分没有起疑。
这姑侄俩在院子里舞的欢畅,却是不知晓那外头早就闹翻天了,奶娘王氏一个转身不见了九小姐,初时还以为她调皮躲了起来,还能镇静自若的叫丫头们找,只是房前屋后都寻遍了,还是没有九小姐的影子,这才慌了起来。
因着家里长辈爱这最小的姐儿,便给她拨了最大的临波阑住,偌大的人工小湖上头建了一座院子,这院里院外都通了水,若是九小姐一个不慎落进了水里去……
这……这……
这岂不是要了一院子人的命么!
王氏心里慌得不行,这事儿也瞒不住了,只得一面让丫头婆子到四处寻找,一面让人去报了给六夫人知晓,柳茵茵这时节已是七八个月的身孕,这么一听可是吓得不成,忙扶了肚子匆忙忙赶来,眼泪儿止不住的往下掉,拿帕子捂了脸抖着手指头点着一院子的丫头婆子恨道,
“姐儿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,我让你们一个个都……都没好下场!”
一旁的婆子忙劝道,
“六夫人,您可仔细身子,如今肚子里还有一个呢,您可要顾着小的!”
这时外头有丫头回报,
“有人瞧见九小姐往西面去了!”
柳茵茵听了忙带着人往西面去,却是一路寻到寻到了方静的院子里,走到院门前一看,自家女儿正笑嘻嘻将一把木头刀耍得呼呼生风,小姑子在一旁瞧着拍手叫好,柳茵茵瞧在眼里一颗心总算是放进了肚子里,紧接着那气便不打一处来,上来冷着脸与方静见礼,
“妹妹安好!”
方静见她面色不善,一时还想不起这是为何,当下回礼道,
“六嫂安好!”
柳茵茵瞪了一眼自家那傻乐的女儿对方静道,
“这丫头躲了一众下人,自己个儿悄悄跑了出来,让人一通好找,可是吓得人不轻!”
方静这才忆起自家侄女是只身一人过来的,却是半个丫头婆子没有带,当下一拍额头道,
“倒是我的疏忽,没想到这丫头是私自跑出来的,也没有想起来派人给六嫂报个信儿!”
柳茵茵心头有些怪小姑子粗心,再瞧着她教女儿耍刀更有些不喜了,当下便冲方素素道,
“小九儿,你也打扰姑姑许久了,该随娘回去了!”
方素素此时却是一张小脸耍的通红,一头一脑的汗只是冲着娘亲摇头,
“娘,我要在姑姑这里!”
柳茵茵听了暗暗皱眉,哄她道,
“你练了这般久也累了,随娘回去给你喝甜汤去!”
这厢左说右说终是将方素素哄着放下手里的刀,柳茵茵见机接过那木头刀递给了方静的丫头,匆匆给小姑子行了礼便拉着女儿走了。
方素素回头瞧方静,
“姑姑,我的刀……”
却是被柳茵茵拉着走远了,
“小姐……”
婆子见方静瞧着那远走的一行人发呆,便上来悄声问,
“小姐,您看这刀要不要给九小小姐送回去?”
方静回过神来却是叹一口气,良久幽幽道,
“收起来吧!”
家里的小一辈女儿都没有练武的,嫂嫂们心里怎么想,方静那里有不知晓的。
她心里并不觉练武有何错处,当年她便似小九儿一般瞧着兄长们舞刀耍枪就心里发痒,老太爷又宠她,便亲自手把手教了她的功夫,虽说人人都觉着是她自小练功将自家练的五大三粗,不似大家闺秀端庄秀美,但方静自家却是不以为然。
若是我不会功夫,那三郎的仇我又如何能报!
只可恨郑家,亲生的儿子死了,只为了那几个臭铜钱连仇人也要放过,若我是那普通无知的妇人,也只能哭哭啼啼,一生一世守寡了事,那有能似这样手刃仇人一般快活!
说起练武方静是不后悔的,她悔只悔当年没有给郑家三郎生儿育女,她性子刚烈不愿与人分享夫君,郑家三郎也是爱她至深,一切由着她作主,到害得他无人送终,自家也是孤独终老!
是她对不起三郎啊!
方静却是被这般勾起了心事,呆坐在院中心中伤痛,只是她禀性刚强也做不出哭哭啼啼之事来,只自家憋在心里难受。
丫头婆子们知她性子,见她这般呆坐便晓得她是心里难受了!
这些人都是自小就跟着她,随着她出嫁郑家又随着她回到了方家,瞧着她这样儿也是心疼,贴身的丫头穗儿知她心事,过来道,
“小姐……小姐……,以后九小小姐来便将她送回去吧!”
方静闻言摇了摇头,
“罢了!她以后愿来便来,你们也不必赶她!”
唉!自己是寡居之人本就不详,这家里的嫂嫂们都觉着女孩子家练武粗鲁难看,柳茵茵更是一个呆板守礼之人,她那里会喜欢女儿与自家亲近,只怕以后小九儿被管束着也不会来了!
想到这处方静心里又是一疼,
若是我能为三哥生下一儿半女,总有一个陪在身边,那里会是这样的光景!
方素素小小的人儿却是不知晓自家这一趟竟勾起了姑姑的伤心事,这一头娘亲正气鼓鼓的瞪着她,
“姑娘家家便应多学些女红针线,舞枪弄棍有什么好看的!”
方素素也不知为何,听了亲娘的话心下很有些恼怒,当下皱起了小鼻子,眼一瞪,发起脾气来,
“偏要练!娘……我就喜欢耍刀!”
柳氏听了气得不成
这孩子几时这般忤逆过大人!怎么去了一趟方静那处倒把脾气教出来了!
当下气道,
“你这孩子怎得这般犟性,你瞧瞧你姑姑,眉目生得也是不错,却是练武练的身子粗壮,女儿家的柔美半点不见,小心以后不好寻婆家!”
论说起来方静样子虽说不过中人之资,但身姿健美,虽比一般妇人生的高大壮实些,但比例匀称,胸高腿长,身上肌肤紧致细腻,透着健康的小麦色,落在男子的眼中,却是有着别样的魅力风韵。
只是如今的大魏风尚不似初立朝时,喜欢妇人健康丰腴,有多子多福之像,现时大多爱妇人柔弱削瘦,肤白腰细,女子也以细腰肤白为美,似方静这种在柳茵茵瞧来,倒是觉着少了恭顺,缺了柔美。
方素素听了亲娘的话,她那知什么婆家不婆家,只是瞪着一双大眼儿问道,
“婆家是什么?寻不着便不寻就是了!”
柳氏被她弄得又好气又好笑,自觉与稚气的女儿掰扯不清,当下只是沉下脸道,
“总是,不许你再去打扰姑姑了,更不许耍刀!”
方素素自来是个好脾气的姑娘,大人说是什么便什么,少有哭闹不依的时候,只是这一回她却是无论柳茵茵如何哄骗威慑都只是摇头,一心想要学方家的刀法。
自那日起,这小人儿每晚里做梦都要梦见那身着劲装披甲骑马的女将军,或是在上阵杀敌,或是在练拳耍刀。
她在梦里瞧着那位女将军面目模糊,醒来时细想也想不起她样儿,只是一招一式一举一动,却是没来由的熟悉,瞧见她耍刀自家那手脚也不由的发起痒来,有时便觉着自家就是那女装军,威风凛凛骑在马上,身后跟着无数军士,那战场上号角一起,只觉心里热热的,整个身子都要烧起来了一般。
因而她日日睁眼醒来都嚷着要练刀,这时想起来自家还有一把刀在姑姑那处,吵闹要去拿回来。
柳氏那里肯让她去取刀,便变着法子的哄她,让奶娘领着她四处乱逛,就是不去方静那院子,只巴望着小孩子心性隔几日便忘记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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